冉月华再次被民警带走，沈仪人生尽毁，销声匿迹后，网暴风波也暂时告一段落。
张然看着终于清静下来的手机屏幕，长长舒了一口气，紧绷数日的神经得以片刻松弛。
他靠在沙发上，闭上眼，耳边只剩下厨房里传来的轻微响动。
冉静妮正在厨房里忙活晚饭。
她动作利落，心情明显轻快许多，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。
她为姐夫感到高兴，压在心口的巨石仿佛被移开。
她将炒好的菜端上桌，脸上带着浅浅笑意。
“姐夫，吃饭了。”她轻声招呼，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。
张然睁开眼，走到餐桌旁。
饭菜香气扑鼻，家常却温暖。
他刚拿起筷子，手机便响了起来。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“姜凝薇”。
他指尖微顿，按下接听。
“张先生？”姜凝薇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，带着一丝慵懒，一丝若有似无的魅意，“风波总算停了，恭喜啊。”
“谢谢。”张然语气平静，心下却微澜。
“恭喜可不能光嘴上说说。”她轻笑一声，尾音拖得略长，“你欠我的人情，是不是该还了？”
张然没有立刻回答。
电话那头的人也不急，安静等待着，仿佛能听到彼此轻微的呼吸声。
厨房里的水流声停了，冉静妮擦着手走出来，看向接着电话的张然。
他移开目光，对电话那头低声道：“什么时候？”
“看你方便。”姜凝薇的话说得轻巧，意味却明显，“长夜漫漫，我一个人也挺无聊的。”
她顿了顿，补充道，“我家的地址，你还记得吧？”
张然当然记得，下意识抬眼看了看正在摆碗筷的冉静妮。
她低着头，脖颈白皙，侧脸柔和。
“晚上八点。”他听到自己这样说。
电话那头传来满意的轻笑：“好，我等你。不见不散。”
通话结束，张然放下手机，发现冉静妮正看着他。
“谁的电话呀？”她状似随意地问，手里摆弄着筷子。
“一个朋友，案子的事，说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。”张然拿起碗，避开了她的目光。
冉静妮“哦”了一声，没再追问。
两人沉默地吃着饭，气氛有些微妙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空气里悄悄流动，却又被刻意忽略。
晚饭后，冉静妮收拾好厨房，又去哄茜茜睡觉。
张然坐在客厅，听着房间里女儿和小姨细碎的说话声，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。
八点……时间似乎走得有点慢。
茜茜睡着后，冉静妮轻轻带上卧室门走出来。
“姐夫，那我先回宿舍了。”她拿起自己的包。
“我送你。”张然站起身，拿起车钥匙。
“不用了，又不远，我坐公交就行。”
“天黑了，不安全。”张然语气坚持，率先走向门口。
冉静妮看着他背影，嘴角几不可见地弯了一下，随即又压下，快步跟上。
她多么想听到张然挽留的声音，可是……并没有。
一路上，车内很安静，电台播放着舒缓的音乐，气氛越发沉默。
冉静妮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，手指绞着背包带子。
她很想说点什么，想问刚才那个电话到底是谁打来的，想问姐夫以后有什么打算，想问他……是否需要她一直这样留下来。
但她最终什么也没说。
她只是偷偷侧过脸，飞快地瞥了一眼张然开车的侧脸。
他神情专注，下颌线绷得有些紧，似乎在想事情。
车子很快到了宿舍楼下。
冉静妮有些不情愿地解开安全带，“谢谢姐夫。”
“早点休息。”张然点点头。
她下了车，站在路边，看着车子尾灯消失在拐角，才轻轻叹了口气，转身上楼。
宿舍里灯还亮着。
她一推开门，几个舍友的目光就齐刷刷地投了过来，带着探究和笑意。
“静妮回来啦？送你来的是谁呀？”一个舍友率先发难，挤眉弄眼，“我们可都看见了啊，好帅的车！”
“对啊对啊，快从实招来！是不是交男朋友了？”
冉静妮脸一热，连忙摆手：“别瞎说！那是我姐夫。”
“姐夫？”另一个舍友拖长了声音，笑嘻嘻地凑过来，“就是那个离婚了的姐夫？这么晚还特意送你回来哦？”
“姊亡妹续，古今常理嘛！”最开始说话的舍友用手肘碰碰她，“我看挺合适的。
你姐夫人不错，又帅，现在听说经济问题也解决了？你这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？”
冉静妮被说得脸颊通红，心里却泛起一丝隐秘的甜。
她佯装生气地去捂舍友的嘴：“你们再胡说！他就是顺路送我一下而已！”
语气却没什么力度，反而带着一丝羞怯。
她没有真正反驳，那点小心思，在姐妹们的玩笑下，仿佛被默认了，悄然生长。
她洗漱完躺在床上，脑海里挥之不去的，是张然沉默开车的样子，和他偶尔看向自己时，那双深沉的眼睛。
而此刻的张然，并未回家。
他调转车头，朝着另一个方向驶去。
城市霓虹在车窗外流淌，光怪陆离。
他握着方向盘，目光投向远处那片高档住宅区。
车子最终驶入一个安静的小区，在一栋楼下停稳。
他熄了火，却没有立刻下车。
车窗降下，晚风吹进来，带着一丝凉意，他抬头望向其中一个亮着暖黄色灯光的窗户。
姜凝薇就在上面，他知道这次“还人情”意味着什么。
心跳有些失控的加快，一种混合着冲动、愧疚和渴望的情绪在胸腔里涌动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最终还是打开车门，走向那个明亮的入口。
电梯平稳上行。
叮一声，门开了。
铺着柔软地毯的走廊安静无声，他走到那扇门前，停顿片刻，抬手按响了门铃。
门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，门锁咔嗒一声，打开了。
看到倩影时，张然的视线被吸引。
门内站着的姜凝薇，并非像电话里那般慵懒随意。
她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衣裙，脸上妆容精致，曲线玲珑，熟透了的醇香，无形中撩拨人心。
她看着张然，侧身让开通道，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异样：“进来吧张股神，我这里有一笔几个亿的生意，要和你谈谈。”
话音刚落，她噗嗤一笑，脸蛋红得像苹果。
美极了，也诱惑极了……
